西西里Sicily

与我乘风归去!直上入云天

【恺帕恺】疗伤

  临时搭建的避难所,暂时隔绝了屋外的腥风,这里显然不是长久的可待之地,但此时此刻恺撒搀扶的人已呼吸急促,亟待修整。

  恺撒艰难地把人扶坐到地板上,他自己后背的撕裂伤也如火烧般疼痛,可当务之急是他身边这个人,不用看就知道血压和生命体征已经低到不可思议。

   “不要紧,我穿了防弹衣。”帕西低头用手电筒检查伤口,气若游丝,“子弹在穿破内脏前就停止了,不过是点皮肉伤。”

    中空弹,皮肉伤。恺撒想知道帕西是怎么把这两个词放到一个句子里的。

    “哦,我是不是该说你很幸运,子弹没能穿透内脏也没打进盆腔里,否则即使不是致命位置,你现在也不能坐在这了。”恺撒语气不好地边说边打开医疗箱清点里面的物资,一会有个难度不小的手术在等着他。

 该死,只有最简单的消毒和缝合工具,没有麻醉剂。恺撒铁青着脸用酒精给手术刀消毒,在昏昏光线下二人的气氛堪称凝重而沉默,帕西再怎么因失血过多而感到疲惫和眩晕,也感受得出来此刻恺撒心情不爽,他闭上嘴没有说话。

    “你腹部还有小部分的弹头碎片,我得把它们都挖出来才能包扎,没有麻醉剂和肾上腺素,你自己忍着。”恺撒把帕西在地上放平,在他头部下塞了一件外套企图让患者聊胜于无的好受点。简陋的医疗设备,潦草的手术场地,随着时间越拖越久而渐渐化脓的伤口,恺撒觉得这一切真是糟透了。

    “少爷我先帮你处理背后的伤吧。”

    “你闭嘴行么,我一刀下去可能会切掉你一个肾。”

 帕西乖乖闭嘴了,他看着顶棚的天花板,目光沉静而涣散。他感受到薄薄的手术刀划开他的衣服,不忍直视的伤口暴露出来,血、肉、弹头碎片和灰尘杂在一起,混合成剖腹的剧痛,还好在他尚能忍受的范围,尽管汗水直冒面色苍白也不至于痛呼出声。

 恺撒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他操持着手术全程神经紧绷,后背的疼痛同样如利锯般来回切割他的神经,可他现在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因为躺下的这个人正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不能在有限时间内把这个最致命的中空弹伤清理好这家伙马上就会饮恨西北。

 他是为我挡的枪,如果这家伙真的死了,我耻辱到宁可吞枪自杀……恺撒的右手颤抖,他用左手控制住右手手腕,自胸膛处缓缓舒出一口气。

 恺撒强迫自己冷静,好在自救和他救都是大二就学过的野外生存实训的必修课,恺撒在这一门课上学得最好,野外生存能力和楚子航一样都是s级,操作简单的外科手术是没有问题的,他曾手术包扎了一只被偷猎者的捕兽夹夹中而一瘸一拐的麋鹿,麋鹿在获救后眼泪汪汪依依不舍地目送他远去,南非草原上流传着守护与正义的颂歌……可和现在差距也太大了!眼下在地上躺着的大活人可不是麋鹿,要是再不把伤口清创恐怕连活字都不剩下了!

 随着伤口的渐渐暴露,恺撒的眉头越皱越紧,伤口比二人想象的要严重。他一点点清理着,好在操作足够娴熟,大部分弹头残片被他扔在地上,推成山的染血的纱布触目惊心。

 “忍着点,最后一块弹片很深,卡进内脏了。”恺撒的手指缓缓探入摸索着判断碎片大小,以免用镊子取出时划破脆弱的内脏薄膜。帕西没有回答,恺撒心上一紧,急忙转头去看他的瞳孔。

“帕西!醒醒!”恺撒低吼,心跳如擂鼓,害怕而慌乱。

    帕西缓缓睁开眼,“我没睡,少爷,你拔吧。”

 恺撒看着他平静的双眼,在对视中看到驼顺的信任。他低头缓缓把弹片从两块脏器之间拉扯出来,一毫一毫万般小心,另一只手紧拿着止血钳,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脏器真的破裂止血钳毫无作用。

 但愿没破损……恺撒的神经绷至极限,在那块染血的硬物终于脱离帕西的身体后,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他们。血没有涌出,脏器没有破裂。恺撒长吐出一口气,僵直的脊背瘫软下来,高强度的专注和伤痛让他精疲力竭,他比帕西还劫后余生,语气轻松甚至还开了个玩笑:“好了,我现在要把伤口缝合,争取缝好看点,免得以后你女朋友看你腹肌时嫌弃这一道疤。”

    帕西闭着眼喘着气感受生命力的回流,听罢虚弱地勾起嘴角笑笑。

    “谢谢。”

 恺撒把帕西的伤口缝合,用绷带包扎打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好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敌人不会这么快追到这里来的,我们还有七小时的休整时间,第二天早上再离开。”恺撒把医疗箱收好,把满是血迹的衬衫脱下。

 “你的后背……”帕西震惊地看着恺撒背后大块的血迹,飞驰的车辆皴擦造成表皮大量破损,伤口虽不深但疼痛剧烈,大面积的伤口极易造成感染。

 恺撒忍着疼痛淡淡地说不碍事。笑话!面前这家伙因为自己差点肠穿肚烂,整场清创从头到尾没哼过一声,要是他像个三岁小孩因为擦破了点皮痛哭流涕才是最丢人的好么!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恺撒肯定会边处理自己的伤口边破口大骂,但看着眼前这个一口气吊着虚弱得眼神都涣散的家伙他又想装得泰然自若若无其事,恺撒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从小跟他穿一条裤衩连他几岁尿床都知道得一干二净的帕西较这个劲……或者就是单纯地不想让这家伙担心?

 “止血药呢,没有吗?”

    “没有。”恺撒用手术刀割下一缕头发,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军用火柴点燃后把头发烧成灰。这种灰经过提纯后形成的血余炭有止血的作用,但此刻提取血余炭的方法实在过于简陋粗鄙,创口面积又太大,治疗效果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最多当预防感染。

 恺撒把灰撒到后背,疼得他眼角一抽,他盘腿坐在帕西旁边,察觉到帕西猫一样的视线有些无语:“看什么看?”

 帕西沉默一会,声音很低,“很抱歉,少爷,让您置身于危险之中,是我的失职。”

 恺撒感觉血气慢慢上来了,应该是被半死不活的这家伙的嘴气的,这家伙怎么跟楚子航一样每一句话都这么气人呢,不同的是他能跟楚子航拿着刀去操场对打,但又不能给这跟屁虫一样的家伙一巴掌让他闭嘴,更何况他是为了救自己现在还惨兮兮地躺在地上。

    “你再说,我把你裤子也扒了让你光着躺地上,你给我好好休息,我守夜。”恺撒遏制额头青筋,伸手把那双虚弱又讨厌的眼睛捂上。

 “现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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